日本人倉岡天心所寫的《茶之書》中,有這么一則有趣的故事:茶師千利休看著兒子少庵打掃庭園。當兒子完成工作的時候,茶師卻說:“不夠干凈。”要求他重做一次。少庵于是再花了一個小時掃園。然后他說:“父親,已經沒事可做了。石階洗了三次,石燈籠也擦拭多遍。樹木沖灑過了水,苔蘚上也閃耀著翠綠。沒有一枝一葉留在地面。”   茶師卻斥道:“傻瓜,這不是打掃庭園的方法。這像是潔癖。”說著,他步入園中,用力搖動一棵樹,抖落一地金色、紅色的樹葉。茶師說,打掃庭園不只是要求清潔,也要求美和自然。   千利休其實是訓誡兒子,做事時太苦、太枯,苛求絕對完美的心態與做法,不僅違背自然,也往往使我們離完美更遠。   做任何事,保持一個中庸的余裕與平常心是很重要的。勤勞、自我要求高原本是美德,但一旦要求到了枯槁極苦、十全十美的程度,就成了苛求,既不能得到修身養性的益處,心情也不會愉快。   不管是工作、待人處世,我們固然要盡己所能、日新又新,但也不須苛求太過。一個人勤力于工作是很好,但如果因為工作而忽略了家庭與健康,長久下來,人生的畫面必定導致偏差。當一個人為了追逐幸福的尾巴不顧一切,卻反而因為以偏蓋全的緣故,離幸福更加遙遠。(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10我喜歡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操場邊的秋千上,只有那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師的粉筆還在拼命嘰嘰喳喳寫個不停,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等待游戲的童年。       總是要等到睡覺前,才知道功課只做了一點點,總是要等到考試以后,才知道該念的書都沒有念,一寸光陰一寸金,老師說過寸金難買寸光陰,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這首象征著我們的童年又代表了我們童年的經典之作,又在真正意義上詮釋了我們的童年啊。        初聽不知曲中意,再聽眼中含滿淚。       童年里有那么多的色彩斑斕的美夢,每回被五六個人幻想的無邊無際。        天氣陰晴不定的下午,教室里有些灰暗,教室外下著陣雨,時而傳了兩三聲雷的轟鳴聲,我們在課堂上你看我,我瞅瞅你,在這樣不好的天氣里我們卻高興的偷偷笑,放學是不是可以淋雨了?       是不是可以踩在路上坑坑洼洼的雨水里了?是不是可以故意踩進泥坑里濺別人一身水?            終于第三節課的鈴聲響了,小時候每節課的那40分鐘真的是一節更比一節長,小時候的上下課的鈴聲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叮鈴鈴叮鈴鈴……   但對于那時的我們這卻是世界上最好聽最美妙的聲音。   我們走出教室天卻已經完全放晴了,我們看著天邊那道無比絢麗多彩的彩虹,一遍又一遍的數著那幾種顏色。    路邊的那一棵棵柳樹榆樹白楊樹在接受了春天雨水的沖刷后變得更綠了,那些幼小的嫩芽在努力拼命的生長,為的是讓樹枝抽出長滿了許多綠葉的枝條。   路邊小渠邊的路沿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小草竟然探出了腦袋來,每天放學的路上不止是著急回家的我們,也多了許多從莊稼地里中午回家做飯的農民伯伯還有阿姨們。   路上時不時的有一輛兩輛的裝著大棚里種植的新鮮蔬菜的三輪車,車上有個喇叭五遍六遍七八遍的重復著:“買菜,買菜……”   大人們忙著種莊稼,播種著希望,為了在秋季收獲果實。小孩子們在沒人管的空隙里,使勁的猖狂,賣命的玩耍。     新疆的春天來的有些晚,春天的陣雨下的頻繁,陣雨過后都會有彩虹,彩虹下一定有小孩子在觀望。        那天陣雨過后,我和杏兒快活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走著走著卻發現路上很少有同學了,別人越走離家越近,我們倆越走卻越遠,有時候還往與回家方向相反的方向走。    小時候不懂小時候的自己為什么會那么調皮,那么淘氣,那么不懂事,直到現在成為一個成年人時我才真正懂得小孩子的世界。    原來小時候的我們,雖然小卻有自己的思想,有著一顆愛玩愛鬧的心,也像大人們一樣渴望自己每天過得自由一些。   希望大人們能給我們決定一些事情的權利,盼望大人們能尊重我們的選擇,幻想大人們給我們一點小孩子的空間,奢求大人們能給我們多一點玩耍的時間………    可是在大人們眼里我們永遠是群長不大的孩子。   永遠認為我們的想法和做法都是沒有依據和道理的,永遠在為我們每天回來的晚而擔心,永遠在為我們止步不前的成績而發愁,永遠在為我們的調皮搗蛋而懲罰我們。   卻也永遠在為我們無知犯下的大錯而買單,他們這一生可能都會把我們當做是孩子,但他們卻忘了他們自己從前也是個孩子………         年少的我們太無力,攔不住夏天漸漸凋落的花瓣也擋不住秋天漸漸泛黃又落下的秋葉。   兒時我們會在下課鈴還沒敲響完時,人卻已經在教室外面了,我們著急的挑人開心的手心手背賣力的跳跑。    “那時的我們擁有沒有污染過的清晨,滴滴答答的秒針卻留不住一個黃昏,曾經的愛很簡單,不需要費力的眼神,牽手走過無人山崗,想時間再慢幾分……”    珍貴的是孩子氣的我們,美好的是那些童言無忌的話語,殘酷無情的這一切卻讓時間和歲月成了罪魁禍首。    我們玩著鬧著,身邊的隊伍越來越大,每天手牽著手一塊來學校,不用人特意的來找你,只要在那條記錄著我們六年的十字路上看到了哪個熟悉的背影就快速的加快腳步跑過去,敲一下小伙伴的左肩又很皮的出現在右邊,一塊一路說著旁人聽不太懂的話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學校……   懷念啊我們的小時候。 任小壞不壞 發起了一個讀者討論   作者 任小壞 +10我喜歡

當走在那段浮華絢麗卻不屬于自己的街,像一個拾荒的孩子,悄悄藏下那段與你有關的底片,在陽光下印射著我們黑白畫面。   阿樂和衛琪結婚了,穆傾城你在哪里?   我是在A城一條叫美樂路的街遇到你的,在12路的公交里你穿著白色的大衣,白色的靴子。我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我給阿婆讓座,于是我們離得很近。   你翻著包,愁眉苦臉。我替你付了兩塊公交費。你回頭微笑著說謝謝,我仔細看你,你真的很漂亮,心驚動魄。   你在下車前讓我把手機給你,你按下11個阿拉伯熟悉,然后車停你下去。電話那頭你說:   蘇辰,謝謝。(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有些奇怪,因為我并不知道你是誰,亦未給你說我名字。   下車時阿樂一個勁問我你是誰,我說不知道,他便問得更來勁。頭卻隱隱作痛,最后我編造了故事,說是一個老同學。他向我要號碼,你恰好打電話來,說:   蘇辰,今天謝謝你,我錢包不見了,上車才發現的。   我說沒事,我想問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阿樂卻把我電話搶了去。說了一堆莫明其妙的話,然后我掛掉。   我們學校在城北,我和阿樂每個周末都去城南,去找他女朋友衛琪,在一個醫學院。或許是看多了他們的分分和和,對于戀愛,有著幾分恐懼。(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每每阿樂與女友鬧分手,便叫我去喝酒,但外號“一杯倒”的我總是被他背回宿舍,好似我才是要分手的那個。可總隔一天那小子又拿著一束花與禮物去求衛琪,求她原諒。   看過一部電影,里面有一句臺詞說:戀愛就像拉皮筋,受傷的永遠是不愿放手的那個人。   奇怪的是阿樂和衛琪居然能以這樣的方式相處了這些年,我以一個諾大燈泡的姿態且被灌醉無數次后見證了他們的分分和和,還有所謂的愛情。   從他們婚禮現場出來,阿樂高興,醉得一塌糊涂。我已被阿樂訓練得不再是“一杯倒”,突然很難過,當初說好的,穆傾城,真的很想你。   很多年前你問我。   最悲傷的字是哪個?我說是“情”,你笑而不語。而現在你再問我,我會說是“若”字。   假若時光倒流,結局是否如愿。   時光帶不走故事。   圣誕節的A城是熱鬧的,到處流光溢彩。你突然打電話來說:   蘇辰,聽說會下雪可以出去走走嗎?   當時的我正走在街上,阿樂和衛琪在前面,熱火朝天,不理后面滿臉不悅的我。阿樂刻意讓衛琪帶了一個女孩,說介紹給我,卻在她問我答的模式中接一個電話后離開了。你的電話來,正救我于水火。   我在一個叫‘小憩’的奶茶店找到你的,你遞給我一個圣誕帽。接過來,你說你叫穆傾城。腦海翻騰各種回憶,卻是模糊的。   那天你很美,不知道隔了一張桌子,不知道到底站在這里的該不該是我。你說,圣誕節那家店有活動,只要是情侶在他們店里點了東西就會送圣誕帽一對。你說正好想到我,也正好有我號碼。   就在那一夜,A城真的下起了雪,在我們從‘小憩’出來后你讓我也帶上帽子,我們在街上走,看見很多情侶在擁抱接吻。天,雪花飛舞。   而我像一個被拐賣到異鄉的小孩,走在你右邊,只知道你叫穆傾城,一個有些男孩得名字。你說:   蘇辰,我們是老同學。然后欲言又止。   阿樂打電話過來,說我怎么失蹤了,那個有異性沒人性的,才發現我不見。我跟你說那夜的事,你呵呵的笑。阿樂說衛琪要去吃宵夜,一起去。   你也去了,我們帶著同樣的圣誕的帽子。   在古老的百子橋旁與阿樂他們會合,晚風夾雜著雪花吹到我們臉頰,冰涼涼的。看你站在風里,突然很悲涼,說不清緣由。   每個城市都會有無所事事的青年,他們對著所有漂亮的女孩吹口哨。   以前是無動于衷的,可當他們停在你身旁時他們是如此的可惡。我拉著你到我身后時,那些黃毛識趣的離開了,你的手也匆匆離開。   又是12路的車,你說再見。我說好。   我開始在老同學里搜尋你的舊影,卻一無所獲。   我開始在學校的貼吧里游,想找到你的絲毫珠跡。最后我發貼,問穆傾城是誰?校友說很多關于你,比如我們是同一屆的,你在中文系,是一個叫‘青’的文學社當社長,還有你的班級、寢室、電話號碼……   那段時間發覺老是遇見你,比如2樓的食堂,或者圖書館靠窗的位置,偶爾樓道的拐角處,12路的公交里……   A城的冬天總是長長的看不到盡頭,卻在與你無數邂逅里漸漸溫暖著。   已數不清我們第幾次相遇了,你發信息給我:   早安。   我在城北永樂巷134號出租屋里為兩個字欣喜若狂,打了很多字想發給你,光標來來去去,最后變成了,早安。早安,穆傾城小姐。   我們已短信的方式聯系著,然后期待時光慢慢融化彼此。   我想如果似水流年過下去,然后有一天我對你告白,于是我們在一起。   假若沒有鄭非凡,假若你沒有告訴我他是你的男朋友。   我把黑色的窗簾拉下來,白天似夜一樣。因為下午沒課,習慣這樣睡到深夜再醒來。鄭非凡在那天下午來敲我的門,打開窗簾時諾大的夕陽透進來,印在那張干凈的臉上。   點了一支煙,問他要不要,他不要。他一開口:   蘇辰,穆傾城不適合你,請你遠離她。   然后你的短信隨即而至,像一部電影,一切被導演規劃,你們像演員一樣一步步走進我的戲里。有些可笑。   鄭非凡,穆傾城。   穆傾城,鄭非凡。   發現在紙上寫下你們的名字時覺得竟如此的般配,然后傻笑。   我刻意遠離,在你應該出現的任何地方,我是怕見你的。   我不知你怎么找到我的,在永樂巷134出租屋里。我以為是阿樂,罵罵咧咧出去看門,你在門外一臉驚鄂看著我。你笑著說:   居然這么頹廢,蘇辰。   摸著蓬亂的頭發,我問你是否有事,你說難道不請你去坐坐。   我倚在門前說不可,不知道該怎樣解釋那成堆的啤酒瓶,散亂的煙蒂,還有角落里的方便面盒,我是不想你進去的。   你笑著說:   難道你真的不想了解我么?   我想像你這樣的人,不用我接觸就知道你的很多,比如H大的貼吧,或者BBS。   看你離去單薄的身影影,其實,穆傾城,你身上強烈的疏離感,多么讓人心疼。看過鄭非凡的博客,知道有一個叫鄭非凡的人與你青梅竹馬,你們的父親是同事。   我知道你們認識19年。鄭非凡在博客里說:   小時候玩過家家,穆傾城不止一次當我老婆,父母不一止次以“親家”相稱……   我還知道他喜歡你,很久以前到現在。鄭非凡在QQ上說他在你的日記本里發現關于我,他說不能沒有你。   穆傾城,我也喜歡你的,但你不是我的必需品,像鄭非凡。   過年的時候我留在A城,在德克士找了一份擦桌子的兼職。你的身影卻在我腦海里揮不去。   百無聊賴,后來不去上班了,靠在鍵盤上敲敲打打換取我生存的道具,比如方便面與礦泉水或者一兩本青春雜志。   記得當初來到A城時行李就是一堆書,舊的筆記本電腦,還有三兩件過冬的衣服。當從H大的宿舍到永樂巷134出租屋時,對它的名字是格外親切的。   比如記憶里在另一座城一個叫永樂的小鎮,蘇辰搶了一個女孩叫穆傾城的帽子。記憶不斷翻滾,你的記憶愈加清晰,只是那個模糊的身影是否是你。   鄭非凡再一次找到我時,你在他身后,鄭非凡說:   蘇辰,以前你說過無論有什么事,需要幫忙盡管找你。   他說:   蘇辰,現在好了,穆傾城說,她想你了。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么,有些可笑。你在他身后,一副小女孩模樣。穆傾城,你沒有告訴我,這一切的原因。   那天鄭非凡把你的手放在我手里,然后瀟灑跨步走遠了。我們都在尷尬笑著。   無數的記憶塞到腦海里,有一個人說:   傾國傾城,紅顏禍水。   有一個說:   我只傾蘇辰一個就夠矣……   我不知怎么去的醫院的,只感覺一群穿白衣服的人圍著我轉,感覺自己看到了天使。   醒來的時候爸媽都來了,還有阿樂和衛琪,還有鄭非凡,唯獨沒有你。   母親把很多相冊放在桌子旁邊,醫生說現在那些東西對恢復我的記憶很有幫助。   才發現我的記憶停留在一年前從醫院出來后,記得爸媽,還有阿樂,記得自己是某學校的大二學生。我忘記了我的外語專業,忘記了所有同學和老師,忘記了自己流利的英語和學了5年的跆拳道,忘記了曾最深愛的你。   我問母親為什么不告訴關于你與一切,母親說醫生不同意,最好讓我慢慢恢復記憶。我終于知道,為何我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認識了班里全部的人;一個陌生的QQ我能輸對密碼;一個月就可以用英語與老師對答如流……終于知道一個身影總讓我很難過。   穆傾城,我記得我們間所有的事。記得一年前我們的各種信誓旦旦,我們說畢業后就結婚然后去青海,最好是阿樂衛琪我們一起。   我看著母親給的相片,高中后,在我的左手邊總有一個文靜的女孩,身體總微微向我靠近。   一年7個月前,我外出旅游遇到山體滑坡,整整昏迷3個月,然后失憶。   2個月后,我在百子橋上找到你的,你回頭對我笑,你說:   蘇辰,歡迎回來。   你哭了,梨花帶雨,任憑我怎樣安慰。A城的春天要來了,路旁的櫻花含苞待放。   有時候上天會給我們許多考驗,往往結局淚流滿面。   鄭非凡那家伙,他扔下你不管了。也就在我再次進醫院昏迷的那天,他送你回家,然后遇到那幫黃毛,他們起了色心,其中一個把10公分長的匕首插進了他的心臟里。   這些后來我才知道。   你說你去澳洲了,你給我一封長長的E-mail。   你說,不用等你,你不回來了。   記得第一次次相遇,你還是個小丫頭片子,你在鄭非凡身旁。你們扶了一個摔倒的賣櫛梔子花的老太太,她是我奶奶。我對鄭非凡說,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以后有什么事就來找我,我叫蘇辰。   穆傾城,你走了,在一個傍晚。到機場時你已經離開,我們沒有道別。   阿樂和衛琪也離開A城了,去了衛琪的城市。仿佛A城只剩下我,還有虛無的鄭非凡。   你離開的那天,我在永樂巷的出租屋里看電影,《初戀那件小事》,淚流不止。我一直留在A城,我等有一天你能從澳洲回來。   阿樂和衛琪結婚,我去參加了他們的婚禮,我突然看到穿著婚紗的衛琪變成你,正對我笑。喝很多酒沒有醉。   我還在A城,等我最愛的穆傾城回來。 +10我喜歡

外國佬〔美國〕弗朗西斯·斯蒂格穆勒                                        如果不是我打電影院出來時正在下雨,我早就走路回家了:我住的公寓就在附近,路也很容易走——順著大道一直走,過兩條街,在第三條街右轉就是格倫奈路,往前走一半就到家了。可是,因為下雨,我攔了輛計程車,上去不到半分鐘,我就感覺到這名司機,一個紅光滿面的老頭子,好像有股乖僻與焦躁隨時要發作似的。                     “不對!不對!”看他開始往第一條街圣多明尼可路上轉彎時,我叫了出來:“還有兩條街呢!”他口中咕噥了幾聲,又搖搖晃晃地朝大道駛去,不一會兒又轉入了第二條街凱沙斯路。                     “不是!不對呀!”我又喊道:“下一條,拜托了!下一條才是我住的地方,格倫奈路!”他聽了,轉了回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向前疾駛,根本沒有轉入我住的街路,卻一去不返似的飛速駛上了大道。                     “你看,現在你又開過頭了!”我嚷道:“你應該按我說的,往右轉呀!請掉頭開到格倫奈路三十六號。”                     讓我大吃一驚地,這老頭子一個回轉,車子吱的一聲,駛上了濕滑的人行道,猛地往后一倒,越過大馬路,一個急剎車,停在我住的街角上。                     “下去!”他簡直是吼了起來,滿臉氣得漲紅:“立刻滾出我的汽車!我絕對拒絕再載你一步!三次了,你把我當作白癡!三次你毫不留情地侮辱我!我的汽車是不載外國佬的,我告訴你!立刻給我下去!”                     “這么大的雨?”我喊道,火氣也上來了:“我才不干呢。我一次也沒侮辱你,別說三次了,先生。你心里有數我只是拜托你載我回家,可是顯然是白費功夫了。現在請你好好載我回去,我會給你小費的,”我又低聲下氣地加了一句:“大家好聚好散。”                     我話還沒說完,他又吼了起來:“下去!滾出去,我告訴你!你侮辱我太過分了,你非下去不可!”我瞟了一眼外頭的大雨。                     “我絕不下去。”                     我說。他的態度陰險地平靜了下來。                     “你要嘛走出我的汽車,”他鎮定卻嘶啞著嗓子說道:“要不我把你帶去派出所,要求你賠償對我的羞辱。你自己選擇吧!”                     “在這樣的天氣下,”我答道:“我沒有選擇的余地。盡管去派出所吧。”                     他把我載到了派出所。派出所離我住的地方隔了不過幾戶人家,對我并不陌生。我以前去過幾次,為的都不是什么麻煩事;我與計程車司機并肩進入空洞洞的派出所時,警官孤寂岸然地坐在辦公桌后面,像熟人般地跟我打了招呼。                     “午安,XX先生,”他稱名道姓地對我說:“可以效勞嗎?有何貴干?”可是這個老頭子——警官不過對他點了個頭——卻根本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                     “是我有貴干!”他嚷道:“是我對這個外國佬有所抱怨!他三次把我當作白癡,警官!三次他毫不留情地侮辱我!我要討個公道,警官!”警官瞪了他一眼,臉上并無表情;我覺得他與我一樣正在懷疑這老頭子的神智到底處于什么樣的狀況;之后,他轉過頭問我,是否不嫌麻煩愿意作個筆錄。他取出一只蘸水鋼筆,打開一本空白的大記事簿,我開始陳述的時候,他行云流水地疾筆記下了我的陳述:我給了司機我的住址,他兩次轉錯彎,一再地抱怨,錯過我住的街道,他發火,又下最后通牒;這一切警官都以法國人稱之為史賓塞的字體不停地記載下來;一、兩次他打斷我的敘述,訓誡這名計程車司機,他在我作證的不同階段在一旁咕噥不已。我說完之后,警官繼續寫了一會兒,結尾處還特別華麗地揮了一筆,用吸墨紙在最后一行上蘸了一下,謝了我。然后他轉身粗聲地對司機說:“現在該你了。你也說說看,我好對這個煩人的問題下個決定。”                     然而,這個老頭子并沒有什么可以陳述。                     “三次!”他粗魯、暴怒的嗓門所能喊出的也仍然是這句話,對著警官張牙舞爪的,對我仍是狠狠地瞪著。                     “三次呀!警官!三次,他把我當成個白癡,三次我被這個外國佬毫不留情地羞辱!沒人忍得下的,警官!”警官將他的指控一五一十地記下之后,略略看了一下,抬起頭來對他說:“但是這都是在什么情況之下發生的呢?把你載這位先生時發生的一切詳詳細細地敘述一遍。如果他剛才陳述的有不實在的地方,”他帶著歉意地看了我一眼:“你可以改正。”                     可是,又來了。                     “三次!”我的指控者能說的還是這句話。警官輕快地將鋼筆放在桌上,語氣十分明確地對我說:“十分明顯,先生,你是這個事件的受害者,我非常愿意作個決定,要求這個人不收任何車資將你送回你家門口。如果先生不嫌麻煩大略看看這份筆錄,這是法定手續,然后我立刻把這件事情結案。先生,請拿身份證給我看看。”                     我的心像塊鉛錘般地沉了下去。我在心里看見家中書桌上放著,我忘了帶出來的,法國法律規定外籍居民必須隨身攜帶的身份證件。                     “由于天下大雨,先生,”急中生智,我認為這是惟一的說詞:“我把身份證件放在家中了,以免會被這種天氣弄濕,說不定還會整個淋爛的。明天一早我就帶給你,先生,我希望這能合乎你們的規定,我知道規定很嚴格也是必要的。”                     但是我已經犯了無可原諒的錯,大勢已去,一切都完了。                     “這不合規定,”警官嚴峻地說,臉色像塊石板:“固然明天早上你可以把身份證件帶來,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我別無他策,只有依法改正我對這次事件的裁決。由于現在雨還沒停,我請這位先生載你回家,但是我要求你不僅要付他從頭到尾的全程車資,而且要補償他到派出所來的時間損失。我猜想,先生,”他對老頭子說:“你的車表仍然在跑吧?”司機點了點頭,警官站起來身來。                     “那么,再會了,先生們,”他不帶笑容地說:“明天早上你不會忘記吧,先生。”                     一如進入派出所時,我們并肩走了出去。當裁決改變時,我注意到我的指控者的眼中閃出了一絲喜光,但除此之外他并未表露任何勝利的痕跡,就連此刻也始終都沒有:他一言不發,開車送我回家。直到車抵家門,我仔細點算將車資如數拿給他時,他才開了口:“先生準是忘了您答應過的,好好給點小費,我們好聚好散吧?”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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